桥仙与暙middot总卷复刻版

黑本子只聊*神,莫谈苍生

桥仙与暙·总卷

(全文 .8万字,预估阅读时间为34分钟)

作者:本子君

文设计:麻瓜终结者

排引

独立孤桥,闲云野鹤伴,早春已往,初冬难觅,溪水笑我痴,枯林讽我茫。

远望青山,繁星冷月畔,秋风如醉,寂夜无眠,乌鸹哂我执,秃鼠讥我狭。古云,有桥之地必有灵。在古老的时代,这些桥灵往往被尊之为桥仙,它们往往性格宁静,秉性善良,但在桥仙的世界里有一个古老的法则:永远不能爱上人类。

传说,如果桥仙爱上人类,有可能会落入无尽循环的痛苦之境,因为天道的界限。

而桥,实际上也远比我们世俗理解的意义复杂的多,任何一座桥,正面都是 道,背面都是*道,人可以走的桥,*都可以走。

年,6月,余姚市鹿亭乡。鹿亭的名字其实很美,据说南梁的大隐士孔佑有一天路过这里,发现了一头鹿,鹿被猎人的弓箭所伤,这是一头非常美丽的鹿。孔佑心生悲悯,在鹿所在的地方建了一个小亭子,为了给鹿遮风挡雨。于是这头鹿,在这个亭子里养伤,直到伤好后,鹿默默离开了。而鹿离开的那天,孔佑一直默默地看着鹿的背影,看着它过了一条小溪,看着它走向远方。而这条小溪,后来便被称为“晓鹿溪”。也是在这个事情前后不久,人们在这条小溪上建了一座桥,与一般的桥不同,这座桥的桥脊很高,有人说这是当年孔佑的遗憾所致,他觉得如果有一个更高的地方便能站在上面看到鹿的身影,也有人说这座桥的模样其实是在仿照那头美丽的鹿。无论传说真假,这座桥从一开始便有着关于等待,关于希望,关于离别,关于情愁的基因。这便是白云桥。关于白云桥的传说其实有很多,但有一个不太为人所知的古老传说,虽然真假莫测,我依然记录于此,供后人茶余饭后当一谈资,若是有机缘的人能悟出些许有用的道理,也算是不枉此文了。桥仙白云,洒脱了千年,见惯了匆匆过桥的行人,看惯了桥头 的情人,他有时会化身年轻的男子,拿着折扇,故意与这些行人、情人擦肩而过,心中洒笑一片:痴人,痴人。再有12年,他便会被调走,成为更高级别的灵仙。其实他还真有一些不愿意离开,白云桥这里有青山绿水,有江南佳人,有鸟儿清脆的歌声,有桥下溪水叮咚的奏曲。他有时候会想想自己的同行,比如在北方寒冷之地的那几位,虽然规格高了许多,但毕竟无福享受这种江南独有的风韵。作为桥仙,其实白云算是比较清闲的,一个桥仙 的任务便是保证桥两岸交通通畅,以及处理好桥上下两面人*两界的事情。传说,每座桥,正面都是 道,背面都是*道。所以,桥仙属于跨越两界的正仙,有桥仙的地方,各界存在对桥仙大人都是很尊敬的。白云颇对自己洒脱的处事之道得意,他觉得自己属于真正活明白的,他几乎没有痛苦,有时候也会觉得千年来独处溪头有些孤寂,但他总能告诉自己,这种孤寂远远好过 的五味杂陈。这一日,其实非常平常,他熟睡到午后,然后化身为年轻男子出游,白云大人所谓的出游其实就是在桥两岸走走,为了不让人生疑,他每天会变化外形。今天他心情其实不错,看到清澈的溪水还兴致大发,口出一诗:昔日雏鹿今何在,白云桥下影波中。但他的诗兴很快被一个声音引开了,只见在白云桥边,有一个女孩。她大约15岁上下的样子,皮肤非常白皙,穿着一件绿色的披风,内里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衫。她留着披肩的长发,从侧面看,能看出她的五官如同雕刻的一般,有一种南方女孩特有的风韵。比起一些瘦瘦而骨干的女孩,这个女孩有些微胖,但这不仅不让她减少了姿色,反而增添了丰腴之美。她嘴唇上应该是抹了一点唇脂,像樱桃一样迷人,脸上拍了些腮红,让人感觉整个世间她是定义着美的那个女子。腰间,她缠着一条粉红色的绸带,看得出她的腰非常细,而且身材非常标志。白云大人千年来见过的美女非常多,但不知怎的这个女孩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,他走近了一些,想听听这个女孩在说些什么。她的声音非常有磁性,并非那种小女孩的娇嗔,而是有一种成熟的风味。“桥仙大人啊,我有一个心愿,请你倾听我的心愿,并帮我达成。”女孩说道。其实,经常有人会到白云桥边许愿,一般白云大人只是听听,毕竟他只是桥仙,而非无所不能的神明。她到底有什么心愿呢?“桥仙大人,我有一个心爱的男子,我希望能够见到他。”女孩说道。哦,原来是为了爱情而许愿。白云大人对于人类的爱情是陌生的,其实他经常听到类似的许愿,但是他一出生便是这里的桥仙,他没有爱过别人,也不知道人们常常说起的爱情到底是什么。一阵风吹来,女孩头发上的一个丝带结子被风吹起,那结子像张了眼睛一般,竟然飞到了白云大人的手中。那女孩回头去望那结子,看到了白云大人,她冲白云大人笑了一下。那一笑,让白云大人心中忽然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。她的脸蛋属于那种有一点圆圆的,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有两颗可爱的虎牙,她的微笑有一种纯粹的力量,让人感到整个灵*都被这个微笑吸引住了。白云大人想到一句听过的话:一笑倾人城,再笑倾人国。他也见过许许多多人类的笑容,但眼前这个女孩的笑容,让他千年来平静的内心 次出现了奇怪的波动,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些变快了,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一些发烫。“谢谢你。”女孩对白云大人说。白云大人腼腆地冲女孩笑了一下,将结子还给了女孩。“你也是来这里祈愿的么?”女孩问。一阵风吹来,女孩的头发在风中飘了一下,白云大人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他有些不知所措,也有些紧张。“嗯,对,也是来许愿的。”他有些紧张地说。“看样子,你应该是书生吧?这里的桥仙大人非常灵验,你赶紧祈愿吧。”女孩边说边把结子系回到头上,又冲白云大人笑了一下,然后走了。白云大人有一些想叫住她,但出口变成了另一句话:“你叫什么?”“我么?我叫暙。”女孩回眸一笑,冲白云大人摆了摆手,走远了。暙。白云大人有一种奇妙的感觉,他感觉这个名字像被印在了自己心中一样。在这个听到的传说中,因为这次相遇,白云桥发生了一些变化,在那段时间内,人们发现在白云桥上推车走、背东西走都会变得比较轻松,而且整个桥都会散发出一种让人感觉温暖的光芒。一些老人都说,这是桥仙大人在显灵。暙第二次去白云桥许愿,是她雨白云大人相见后的半个月。白云大人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叫做暙的女孩了,千年来有太多的人只是匆匆路过。但是她来了。她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丝绸的裙子,是纯白色的。在江南,其实很少有女孩会穿全白色的衣服,这一天的暙美极了。她像桥下的溪水一样,清澈纯洁,在路人熙攘的桥上,她如同一个尊贵的公主一般,在太阳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。白云大人连忙化身为人,为了让暙有印象,这是他 次使用了同样的模样,其实对于桥仙一类而言,连续用同样的模样是大忌,被人发觉是仙其实会影响灵仙本身的灵力。但白云大人没心情考虑这么多,他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走近暙,在离暙身边三米的地方站住,叫了一声“暙”。暙回过头,看到是白云大人,笑了一下。有的微笑可以融化千年的冰冷,有的微笑可以让人消除万年的哀愁,但有的微笑可以在一瞬间将一颗心拿走。白云大人觉得自己似乎浑身流淌过一阵暖流,他千年来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触。“你也来了?也来祈愿么?”暙问他。他点了点头。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。”暙问。“我叫……白……云白……”白云大人说。“云白?很美的名字,也是巧了,这里是白云桥,你叫云白,难不成和桥仙大人有些渊源?”暙调皮地笑了一下。白云大人问暙,今天许的是什么愿望呢?暙说,那个男子最近要去考取功名,自己希望他能够成功。白云大人感觉有一点莫名的失落,但他并不清楚这种失落到底是为什么,他问暙,那你实现了上次的心愿么?暙望着白云大人,从她的眼神中分明能够看到一丝失落,但她依然坚强地微笑着,她说自己最近和他见了几面,感觉关系近了一些,有一些幸福之感。白云大人点了点头,说了一声“哦”。“你要没事,陪我走走?”暙问。白云大人高兴地笑了,在过去的日子里,他曾梦到过自己和暙在溪水边散步的镜头,那个镜头让他很幸福。两个人顺着桥走下去,树上的叶子都已经绿了,有一些熟透的叶子已经开始有些发*,地上还开着一些花,前面出现了一只兔子,很大的白色兔子。暙被突然出现的兔子吓了一跳。“别怕,它叫元子,很乖的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兔子也有名字?”“可不,这里的动物们都有自己名字,元子是兔子,它的媳妇有三个竹子、柳子、桂子,你看那边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小洞口,那是刺猬们的洞,那是一大家子,为首的叫做庆宝儿,你再看那边树上的那个鸟巢,里面是喜鹊一家,它们比较吵闹,不过还是很懂礼貌,也不会在桥上随便拉屎之类的。”“在桥上拉屎?哈哈哈。”暙被白云大人逗笑了。白云大人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正在欢笑的暙,他觉得这是千年来他最幸福的一个瞬间。“讲讲你的故事吧?”白云大人问暙。“云白,你对我很好奇么?”暙故意调皮地问。“嗯。”白云大人点了点头,认真地说。这让暙愣了一下。“云白,你可真直白,或者说,实在吧。”暙笑了,但她似乎并没有介意白云大人的直白,而是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:镇子上有两个世代交好的家族,暙便是其中一家的女儿,而另一个家族有一个跟暙年龄相仿的哥哥,叫焌,他有着美丽的眸子,健壮的身材,因为生在读书人家,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文尔雅,他很有才华,读过许许多多的书,还经常写一些对于时局和朝*的议论,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。而且,最让暙心动的,便是他总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,虽然跟暙年纪相仿,但焌总是成熟稳健,让人觉得非常可以依靠。白云大人安静地听着暙的诉说。暙和焌曾一同坐船出游,暙曾依偎在焌的怀中,望着湖水的碧波,看着天边的落霞逐渐消失在水的尽头。他会温柔地给暙披上衣服,也会跟暙诗词唱和,暙觉得,自己和焌是天地间最般配的人。“般配是什么意思呢?”白云大人问,他确实不知道般配到底是什么意思。“看来你确实不太了解这些事情呢。”暙笑了。“两个人在一起,人们会考虑外表是否协调,性格是否协调,各方面是否协调。”“那不般配的人不能在一起么?”白云大人问。“倒也不是,不过为什么不去和般配的人在一起呢?”暙问。“可是如何才能知道是否般配呢?”白云大人问。“心吧,心会告诉你答案。”暙向白云笑了一下。

白云大人觉得自己其实完全没有听懂,他觉得自己就像踏入了一条完全陌生的河流中一样。暙指了指前面,说自己的家就是从这条路一直走去便到了,白云大人知道这是要分别了,他虽然很有不舍,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嘴上的一抹微笑。

白云大人望着暙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,他转过身往桥走回。他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桥头,冲他笑。

路过的行人是没人能够看到这个女子的,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衣服,脸上泛着一种冰冷的笑意,她的脖子上有几条可怖的纹路,最不同的便是她的眼睛,是血红色的。

在这个女子身边,还有两个面容可怕的小矮人,这两个小矮人都没有眼睛,眼睛处是两个黑黑的洞。

白云大人额头留下一滴汗水,他很清楚他们是什么,每一座桥其实都是 道和*道相连接的地方,人走桥的正面,*走桥的背面。

桥仙的作用就是平衡这两个世界的均衡,一旦一座桥的*道侵蚀了 道,便会成为*桥,而*桥是可怕的,正常人在*桥上会莫名其妙有轻生的冲动,或者走过这座桥便会心中出现难隐的忧愁。

黑衣服的女子,则是白云桥*道一侧,*物们的头子。实际上她是一个有修为的厉*。厉*,女穿红衣含怨气而死者。对于厉*而言,一般情都是他们心中难以破除的最根本的心结。

她冲白云大人冷笑,白云大人走近她。

“别忘了,你可是桥仙。”女人用冰冷的口气对他说。

白云大人没有搭理女子。

“或者,你可以向我借取力量,我帮你实现心愿,你把桥让给我?”

女人冷笑道。

白云大人没有跟厉*有过多的交流,这是他千年来的态度,他觉得自己是灵仙,而*物在他眼中有一些可悲,尤其是厉*一类,白云大人觉得自己是比*物高贵一些的,与*物交流甚至与*物做交易都是可耻的事情。那女厉*看着白云大人走远的身影,哼了一声。“淳依大人,怎么办?”一个小矮人问道。“别急,他会回来求我的。”淳依冷笑一声。或许是因为机缘,或者是因为确实内心孤寂,暙来白云桥的频率变高了。每一次,她都能看到在桥上等候她的云白。经常,这个叫云白的男子,还会给暙带来一些让她惊喜的小礼物,比如一只可爱的小兔子,一朵暙从没见过的花儿,终于有一天,她收到了一个礼物,这次她没有立刻收下,而是迟疑了一下。那是一根发钗。“云白,这个太贵重了,还是你留着给别人吧。”暙说。白云大人愣了一下,在白云大人心中,发钗也好,小兔子也好,花儿也好,其实都是一样的,不过是表达了自己的一种心意。“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?”白云大人连忙问。暙只是笑笑,她终究没有收下发钗。“暙,不要误会,我只是觉得这个发钗你戴着很漂亮,你不是说过两天会见到焌么?你戴着这个,他一定会高兴的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真的么?”暙有些心动,听到焌的名字,她的眼神中释放着一种兴奋的光芒。白云大人感到自己心被刺痛了一下,但又涌起了一种更强烈的幸福感,因为他看到暙在很幸福地笑着。二人走到溪水边,白云大人帮暙戴上了发钗。暙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,那根发钗像是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般,跟自己的脸蛋、头发是那么的般配。“焌见到,一定会觉得你很美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恩,谢谢你……”暙忽然神情有些失落。“怎么了?不……不喜欢么?还是?”白云大人关心地问。“云白,不是不喜欢这个发钗,而是……”暙的眼角中似乎挂着一滴泪水。“焌……焌最近正在和县里县令大人的女儿交往……”暙像是自言自语。县令大人?白云大人有些云里雾里,其实千年来他一直在溪水两岸,很少会去人类的世界看看,他不太清楚县令大人的女儿有什么特殊的。“暙,你别急,慢慢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白云大人问。“我……我跟你……可能说不清楚……”暙忽然头也不回地跑开了。留下了在后面有些痴痴发呆的白云大人。他默默地站在那里,他心里五味杂陈,他不知道为什么暙忽然如此的失落,以及他读到了深藏在暙眼神中的那种深深的痛苦。“呵呵呵呵。”传来了一阵冷笑,是淳依,白云桥下*物们的头子。“啪啪啪。’她拍了拍手掌,似乎是在叫好。“什么事……”白云大人没好气地问。“你一定很好奇这个姑娘为什么如此伤心吧?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个叫焌的男子?你是不是想不顾一切地追上暙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?”淳依问。白云大人沉默了。“你想知道的这些事情,我都能告诉你。”“你如何知道这些?”“这些日子,我已经让我的*物去镇上打听了,你不想听听这个女孩的故事么?”白云大人心中涌起一种巨大的好奇。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“哈哈哈哈,那可不行,我们*物哪里有白做事的时候?告诉你这些事情倒是可以,你要给我一些好处。”淳依盯着白云大人的眼睛。“你说。”“桥下的地方,我的孩儿们已经有些不够用了,你把桥上划一些区域给我们。”“不行!”白云大人愤怒地喊了一句。“小气*,那算了,不难为你,这样,你这个月多分我一些香火总行吧?”淳依问。白云大人点了点头。淳依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容,然后她便告诉白云大人自己打探出的信息:叫作暙的女孩,非常喜欢青梅竹马的男子焌,焌算是镇上不少女孩心中 的男子。焌和暙也是很好的朋友,两人经常成双成对,并且会在月光下聊天到很晚,但焌其实对暙的心意并不是那种非常炽烈的男女之爱,他试图通过婚姻让自己的家族能够实现某种升华,县令的女儿璪便是焌心中的目标,通过一些努力,焌和璪的感情正在迅速升华,这也是暙心中难受的地方,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璪,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焌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白云大人握紧了双手,攥成了拳头。这一幕被淳依看在眼里。“毕竟我化*前,也是人,并且是颇有过几段痴情之恋的女子,不妨给你一句忠告?”淳依对白云大人说。白云大人没说话。“我要是你,便不去搭理焌和那璪……”没等淳依说完,白云大人便打断了她:“焌在哪?”“你要干什么?”淳依有些惊讶,她 次见到千年来温文尔雅的白云大人如此愤怒。“他怎么能如此对待暙?!”“你在开玩笑么?你堂堂一个桥仙,难不成要干涉人类的私事?就算你是个人,人家暙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?!”淳依说。“他让暙不幸福,我……我便会让他付出代价。”说罢桥仙大人化为一阵白色的烟雾散去了。这是千年来他 次离开桥,作为桥仙,离开桥是很危险的事情,在没有桥仙驻守的时候,桥面下的*物很容易占据桥。两个小矮人出现在淳的身边,他们都很兴奋,其中一个兴奋地问淳:“大人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,我们如果现在动手,白云桥就是我们*类的啦!”“放屁!”淳依瞪大眼睛冲这个小矮人吼了一句。小矮人愣住了。“如果,当年那个男人,愿意这样对我,我何至于此……何至于此……”淳依自言自语,她扭头走向桥面下。“淳大人!”两个小矮人想叫住淳,但他们并没有拦住淳。这是白云大人 次到镇上,焌的家其实挺容易找的,暙和自己说过,镇上 的家族便是暙家和焌家。在两座 的院子外,白云大人化作那个年轻的书生云白。右手的宅子里,有暙的味道,那里应该是暙的家。白云大人非常想敲开院门,去看看暙,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,他明白自己离开桥来 是非常危险的,所以必须珍惜时间做重要的事情。他敲响了焌家的门。下人开门,见到是一个书生,有些没好气地告诉白云大人,让他赶紧离开。白云大人懒得跟他们废话,他使用仙术,让开门下人昏了过去。焌家挺大,白云大人穿梭于其中,直到他从侧院一个华丽的房子里听到了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,那个女孩娇柔地喊着焌的名字,而焌也叫着她的名字璪。白云大人没有立刻冲进去,他在想他到底要做些什么,自己只是小小的桥仙,不是能够改写姻缘的月老,自己该怎么帮助暙呢?他脑海里转动着几百种方法,终于,他顿悟一样,想出了一个办法——一个在他此时此刻看来, 的办法。他化作一阵白色的烟,进入了房子,用仙术,他让房子里这对年轻男女昏睡了过去。屋子里非常安静,他打开了自己的天眼,灵仙的天眼,不仅能看到万物的本质,还能看到万物之间的因果根源。一条淡淡的红线出现在焌和璪的脚上,这是淡红色的红线,一生一世,命定夫妻。白云大人没有多想,将手伸向了那条红线。他忽然感觉到巨大的疼痛蔓延全身,这是与天道抗衡必有的痛苦,但是白云大人忍住这种从灵*深处发出的痛苦,终于用手捻住了这条红线。一个声音在房子里莫名响起:破人姻缘,三世恶果。白云大人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,他用力一拉,那条红线断开了,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让人悲伤的味道,血从白云大人的七窍中流出,这是破坏天道因果而有的巨大惩罚。但此时他管不了这么多了,他紧紧拿着那条拴着焌的红线,化为白烟飞出了焌家,飞入了暙的家。因为知道暙的味道,他找起暙并不会那么困难,在西厢房中,他看到了正在睡觉的暙,她的枕头上有着泪迹,以及白云大人听到了暙在梦中喃喃叫着焌名字。白云大人又一次打开天眼,他看到了暙的脚上的那条红线,这是一条深红色的红线,说明这是一段绑定了三生三世的姻缘,只是不知道那个如此幸福跟暙拥有三生三世夫妻之缘的男子是谁。因为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白云大人想不了那么多了,他一把撕断了暙脚上原本的红线,然后把焌的那条红线和暙的这条红线绑在了一起。屋子里出现一股浓郁的花香气息,这是姻缘已成的特有味道。白云大人松了口气,他有些疲劳,他瘫坐在地上,准备休息一下再走。猛地,他发现有一条红线出现在自己脚上,这是一条断了了深色红线,断裂的地方还流着类似血液的深红色液体……白云大人愣住了,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,他心中忽然有一种巨大的痛楚,他有些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,但这时,熟睡中的暙,甜甜地喊了一声“焌”,白云大人笑了,他轻声地笑了,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很值得,只要暙能够幸福,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呢?他擦了下自己嘴角的血迹,吃力地化作一团白烟,离开了暙的家,离开了镇子……夜晚,有些凉的风,吹着桥面。桥,在晚上,是*物们的乐园,不过因为有桥仙的存在,它们到底也是不敢胡来。白云大人坐在桥栏杆上,痴痴地望着溪水。淳依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,在打发了几个调皮的*物后,她走了过来,坐在了白云大人的身边。她拿出一个盒子,递给白云大人。白云大人接过盒子,打开,里面有一颗药丸。“这是回复灵力的药丸,吃吧。”淳依说。白云大人笑了一下,将盒子合上,还给了淳依。“这么珍贵的东西,留着你自己以后吃吧。”淳依愣了一下,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白云大人一眼。“我想我应该当不了桥仙了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为什么?你到底去做了什么?为什么消耗了这么多的灵力?”“应该算是触犯天条的事情了吧。”白云大人说。淳依愣了一下,她冷笑了一声:傻子。两个人就这样坐着,看着平静的溪水,打破沉静的是淳依。“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好么?”白云大人点了点头。“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,有一个女孩在这条溪水的上游 了,她穿着红色的衣服,义无反顾地跳水 了。”白云大人微微抬了下眉头,他似乎在回忆什么,但是似乎太过久远许多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。“那个可怜的*魄化为了厉*,顺着水,她路过了许多的码头和桥,但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接收她,因为那些灵仙大人们都担心厉*会影响这个区域的平稳,直到她来到了一座桥下。”淳依看了白云一眼。“那是一个很无能的桥仙,别的桥仙都会拼命想办法吸引过桥的人数,来增添自己的灵力,也会不断显灵让自己负责的桥香火不断,只有这个桥仙,像个傻子一样,每天不是去看小鸟下蛋,就是去找刺猬聊天,在盛产英俊仙灵的桥仙一族中,他也不算亮眼的,实在太平庸了,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……”白云大人呵呵地笑了一声。“但正是这个桥仙,接受了这个厉*,让她成为了这里*物的一员,而过了很久很久,她也成为了这座桥下*物们的大头领。”淳依沉默下去了。白云大人一言不发地盯着溪水,他心中五味陈杂,那条断了的红线,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,他不断地在想,如果自己没有冲动地去镇上,结果又会是怎样呢?是不是暙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呢?会不会再见到暙,她都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呢?万一自己被天庭抓取,会不会再也回不来这里,见不到暙了呢?白云大人陷入深深的懊悔中,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,太傻了,太幼稚了,可是没人能够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,也没人可以告诉他未来会发生什么。“你在哭?”淳依小声地问白云。白云大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。淳依淡淡地笑了一下,她轻轻伸手,将白云大人揽在了自己的怀中。“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?惹了事情后,只会哭?真是白活了一千年了呢。”淳依声音很轻。夜幕的空中,出现了两团颜色诡异的云彩,散发着一种迷离的光芒。由远及近,云彩的光芒越来越亮眼,那是天庭来客会搭乘的云团。

白云大人依偎在淳的怀中,淳依静静地望着天空,白云大人也静静地望着天空,等待着来自天庭的审判。

天上的云,越来越近,在离地大约几十米的高度停下,从云上飘下一个人。他穿着华丽的衣服,头戴只有上仙才有的神冠,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面容威肃的仙兵。他飘着过来,在离白云大人十米处停住。“下仙白云,你触犯仙条,我特来调查。”这位大人说道。白云从桥栏杆上跳了下去,站在桥上。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听说灵仙的死刑是非常残酷的,灵仙体内的仙骨会被生生抽出,当仙骨被抽出后,灵仙便*飞魄散。这位大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淳依。他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,轻声说了一句:倒是美*。淳依愣了一下,她忽然笑了,她听说这类大人,当下界灵仙触犯仙条时,仙庭会派一些边边角角的上仙里面的小角色下界调查,这些上仙在仙庭并没有什么地位,他们吃不到大仙所能吃到的珍果,也不会像大仙一样可以拥有美艳的仙女夫人。不过下界调查对于这些边角的上仙而言是美差,因为调查的结果往往是上仙们说了算,一些犯了事情的灵仙通过一些贡献,倒是可以免除许多责罚。这位大人眼睛不时地瞄着淳依,虽然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,以及脖子上有着让人可怖的纹路,但淳依确实是美丽的,她冰冷的气质给白皙的皮肤增加了几分魅力,她有着一头淡淡灰色的头发,虽然几乎从来不笑,但她的眼睛依然让人能明白什么叫眉目传情。白云大人对这位大人说,是我做的事情,把我抓去就好了。这位大人冷笑了一下,他似乎给淳依使了个眼色,但淳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大人轻蔑地笑了了一下,让身边的仙兵对白云大人动手。两个威武的仙兵走过来,一把抓住了白云大人,其中一个拿出一把特制的古刀便要刺向白云大人的脊梁。“住手。”淳依喊了一声。那位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。“放开白云大人,事情不是他做的,是我做的。”淳依说。白云大人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淳依,淳依冲他笑了一下。“真是你干的?”这位大人带着一丝坏笑问。淳依点了点头。“放开这个桥仙,把这女*带走。”这位大人说道,两个仙兵走过来抓住了淳依。他们把淳依带到了大人面前,大人伸手摸了一下淳依的下巴,舌头舔了下嘴唇。“倒是生的标志,可惜你犯下大罪。”淳依冷冷地笑了一下。“不是她做的,跟她没关系。”白云大人喊道。但那个大人哪里听得进这些,他转身带着淳依回到了云彩上,那团云彩缓缓飘起,白云大人忽然跪倒了地上,他很清楚淳依在做什么,这个女*在不惜代价地保护自己。眼泪,如同失控的河水一样,从白云大人的眼眶中脱出。他有些恨自己,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的软弱。在一个叫做“仙不溜”的地方,有着许多房子,每个房子都是密不透风且没有窗户的,每个房子中有用金蝉吐丝而成的床铺,有装满琼浆的玉瓶,以及有着许许多多 难见的宝物。这里是上仙们寻欢作乐的场所,但也分级别,在仙不溜, 的仙人可以去10~18层的高端区,那里有许多从 、*界选出的貌美的女子,还有专门弹琴奏曲的乐工。而在10层以下,就没有这些了,这里是一些级别不高的仙人寻欢作乐的地方,或者喝些小酒吃点果品,或许几人围坐一起找些乐子,或者抱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美人一番亲热。淳依被带到了3层边角的一个房间,这是她 次来仙不溜,她听一些老*说过,存在一个叫做仙不溜的地方。整个楼道里,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,说不清是花香还是什么香味,只是让淳依有些头晕。进了房子,早有伺候在此的小童,为她一番打扮。这些小童大多是鼠首、犬面,是一些修行不成的妖物。一件淡红色的纱衣被披在了淳依的身上。一位给淳依梳头的鼠首小童,摸着她的头发,轻声叹道:果然一副好躯体。只是一副好躯体么?淳依心里冷笑。*物是没有躯体的,但在仙不溜这个地方,*物竟然可以物化出实体,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老*告诉过她,仙不溜是*物们非常渴望去的地方。她看了看自己的手,看了看自己的脚,这种有温度的手脚,自己已经千年没有拥有过了,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。一面铜镜被一个小童拿来,镜中,一个皮肤白皙的脸蛋,还抹了唇脂和腮红,镜子中是淳依16岁的样子。永恒的青春,这是仙不溜中可以实现的东西,永远不老的容颜,永远不凋谢的美丽,但为什么这里散发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?小童忽然离开了,门外走入那位大人,小童们都退了出去,他关上门,走近淳依。他伸手摸了一下淳依的脸蛋,像抚摸心爱的瓷器一样。淳依本能地躲闪。“那个桥仙,可是死罪。”大人冷冷地说。一滴泪水从淳依的眼角落下,她感觉到一阵寒意,她又感到一阵暖意,但这种暖意只来自肉身,她心中如同寒冬一样冰冷。大人的汗水,滴落在淳依的脸上,与淳依的泪水融在一起,不知道到底这滴是泪,还是汗。淳依心中泛起剧烈的痛苦和反感,但能怎么办呢?她想起桥仙白云的模样,但很快脑海里的画面变为另一个人,那个曾让她心痛万分,最终让她跳水而死的那个男子。不知过了多久,屋子里泛起淡淡的香气,大人披着一件镶着玉兰花的长衣,点了一根香。“这是对*物 的滋补物,仙庭的香。”确实有一阵舒服的感觉从头灌入淳依的全身。“你很爱那个桥仙啊?”大人问。淳依笑了一下,那是一种很无力的笑容,她真的爱他么?千年来,自己已经忘记了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,或许自己并不爱他,或许自己其实真的非常爱他。“你可以选择留下,住在这里,这个屋子是我在仙不溜的私产。”大人说。淳依没有说话。“你也可以走,不过对你们*物而言,只有仙不溜能让你们找到一点当人的感觉吧?”大人问。“可是,这不是人吧?这不过是一个让我们有着人类肉身的牢笼,在此做人,不如做*。”淳依的语气很平静。大人愣了一下,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淳依的脖子,又摸了一下她的耳朵,他双手捧着淳依的脸,盯着她的双眼:“你不想留下么?”“我想回去。”淳依说。“你知道,我是可以强行留下你的。”大人说。“嗯。”“你知道,在仙不溜,如果不被允许,*物属于不生不死的状态,我可以一直拥有你。”“嗯。”“你知道,如果我想,你甚至连这个屋子都永远出不去了么?”“嗯。”大人沉默了,他又点了一根香,整个屋子陷入沉寂,不知过了多久,大人轻轻摸了一下淳依的额头:“你走吧。”房间的门自动打开了,淳依平静地望了大人一眼,冲他点了下头,默默走出了房间。房间外,早已有几个等候多时的小童,它们陪着淳依走出了仙不溜,又让她坐上了一朵云,云像有灵智一样,安静地把淳依送回到了白云桥边。白云大人跪在地上,痛苦地哭泣。淳依看到白云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她走过去,轻轻抱住了白云大人。“你回来了?”白云大人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问。“嗯。”“那个大人没有 你吧?”“没有,我很好,你看。”淳依在白云面前转了个圈。白云大人一把抱住了淳依,他的泪水落在淳依的肩膀上。“你没事就好。”白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。淳依轻轻拍了拍白云的后背。“吻我。”淳依在白云耳边忽然轻声说道。白云大人愣住了,他有些痴傻地看了眼淳依。他默默地看着淳依,终究也没有吻下。淳依笑了一下,她轻轻吻了一下白云大人的额头,转身走回桥下。夜幕下,繁星看着孤独站在桥上的白云大人。日子平静地过着,或许过了几天,或许过了几个月。桥仙大人每天都会化作人形,站在桥边,默默地等着暙。不远处,淳依会坐在桥栏杆上,默默看着天空,不时白云大人会偷偷瞄一眼淳依,而有时候淳依会偷偷瞄一眼白云。时间似乎过得很慢,对白云而言,似乎是一场度日如年的等待。不过终于,他等来了她。她穿着一件淡棕色的长衫,里面还有一件雪白色的衣服,她换了个发型,似乎心情很好,她走到桥边,看到了白云大人,白云大人也看到了她。“好久不见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嗯,半个多月没见了吧,哈哈哈。”暙的心情很好。“心情不错?”“嗯,我是来还愿的。”暙说。边说她边拿出一枚玉佩。“听说,桥仙喜欢玉,这是送给桥仙大人的。”说吧她将玉轻轻放在桥栏杆上。“桥仙喜欢玉?这倒是 次听说,你心愿实现了?”白云大人小心地问。“嗯,焌已经到我家提亲了,秋天过去我们就会完婚。”暙说,她眼神中充满幸福。远处的淳依听着这一切,轻声地哼了一声。“真是……恭喜你,祝福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到时候,一定来喝喜酒,好么?”暙用天真无邪地眼神看着白云。白云大人点了点头。“陪我走走?”暙问。白云大人点了点头,他陪着暙走下桥,路过淳依坐着的地方,白云小心地看了眼淳依,淳依就像没看见一样没有任何表情。“还是很喜欢听你讲的那些故事的,上次你讲的那个刺猬和兔子的故事就很好。”暙有些撒娇地说。“嗯,那是很有趣的事情。”“我还想听一些,再给我讲讲?”暙问。“嗯……好,讲讲,我想想讲什么呢?”白云大人挠了挠头。“有一个我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,你想听么?”暙点了点头。“在一个地方,有一口古泉,有一位泉仙。在泉水旁边有一棵古树,是棵槐树,有一位树仙。泉水流淌了千年,树也活了千年。泉水的水滋润着槐树,槐树的树叶落入水中滋润着水。忽然有一天,树仙问泉仙:树仙活的再久,也很少能过千年的,而泉水可以万年叮咚不绝,终有一天,我们可能会分别。泉仙有些伤心,她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,她问树仙,那该怎么办呢?树仙说,自己估计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在这个世间的旅途了,千年来有泉仙的陪伴让自己一直很幸福,很快乐,自己一些同族在孤寂的山顶可能会沉默地度过千年,没有泉水陪他们聊天,没有泉水会叮咚为他们奏曲,千年来,自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。 一个心愿,便是自己在结束此世间的旅途时,会化身为一棵种子,会落入泉水之中,希望泉仙送它去一个它希望去的地方。泉仙连忙问,那个地方是哪呢?”“是哪呢?”暙问。“树仙还没有说出答案,便离开了这个世间,一粒种子落入泉水。泉仙非常伤心,她非常痛苦,她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把树仙的种子送到树仙想去的地方,可是她并不知道那里是哪。于是泉仙用法力打开了泉水四周的堤岸,泉水化为了一条溪水开始走向远方,她带着种子,路过了一个又一个村子,路过了一片又一片森林,路过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地方,最终她发现找到了那个树仙想去的地方。”白云大人冲暙笑笑。“可是,那个地方是哪呢?”暙问。“他想去的,是她想去的地方啊。”白云大人轻声说。“是哪呢?我还是没听明白。”暙嘟着嘴问。

白云大人温柔地看了暙一眼,默默地笑了一下。

暙的婚礼定在了入冬的 个吉日。因为是镇子上两大家族的联姻,整个镇子都非常喜庆。白云大人如约而至。穿梭在焌家的院子里,他看到焌家上下的脸上写满吉庆。所有的下人见到白云都会客客气气地问好,在婚礼当天,来的都是客。白云想见见暙,虽然在过去几天,暙经常回到桥边来和自己散步聊天,但今天不知怎的,白云非常思念暙。看到每一片树叶都会想起暙,看到天边的云朵也会想起暙,看到脚下踩着的石子路也会想起暙,看到焌家庭院溪水里的鲤鱼也会想到暙。白云的脑中,都是暙的画面,暙的笑容,暙调皮时的*脸,暙撒娇时可爱的样子,暙伤心时沉默的神情。他来到一个院子门口,抬起头,他发现自己来过这里,就是在这个院子的屋子,他扭断了焌原本的红线。一个年纪很大的女子走过来,她像个聒噪的鸟儿一般,不断地问白云是男方的宾客,还是女方的宾客,然后又夸赞起焌是多么的英俊、潇洒。白云觉得这个女人的话,像刀子一样,在自己的心上划了一道道伤口,但是她什么错也没有,她应该是焌的亲戚,她的开心她的自豪都是人之常情。只是白云自己内心有些痛楚,但这不是这个女子的原因,不是焌的原因,更不是暙的原因,这是白云自己的事情,自己的痛苦。“原来你在这。”白云听到一个声音,回过头去。是淳依,但外形却是实实在在的肉身,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,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女衫。“这?”白云愣了一下。“没事,只是借用这具身体一小会而已,不会有事的。”淳依说,她走近白云,伸手从白云头上拿下了一片不知何时落到他头上的树叶。焌家的下人开始让宾客们入席,白云和淳依走入了正院,在一个把角的桌子边坐下。整个婚礼都让白云觉得那么不真实,他感觉自己一直晕晕的,一直飘飘的,他看到了盖着红盖头的暙,看到了焌拉着暙的手,看到了暙幸福地依偎在焌的怀中。白云感觉到自己身体,从心尖开始,浑身都如冰窟一般寒冷,但他尽可能让自己清醒的神智,做出微笑的面容,这是暙最幸福的时刻,自己不能坏了这个时刻,更要以温暖的笑容给暙 的祝福。淳依伸手,轻轻拉住了白云冰冷的手,白云感觉到一股暖意。那天,白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白云桥的,他 记得的是回去后他哭了很久很久,许多行人都感觉到那天的白云桥似乎摇摇晃晃,有一种要塌了的感觉。他以灵的姿态,瘫坐在桥头,不停地哭泣,人是看不到这位大人的,动物们可以看到,许多动物围过来,一只肥硕的兔子还走近白云大人靠在他身边来帮他取暖。几只比较有灵智的刺猬,也跟着哭泣着,天空下着小雨,整个白云桥被忧愁笼罩。整个冬天,都非常寒冷,婚后的暙再也没有来过白云桥,白云大人也不再化身为年轻书生,整个白云桥安静的让人发慌。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,大约在暙婚礼后的第四个冬天。有一天,白云大人以灵体,坐在桥栏杆上,默默地看着溪水,这是四年来他最常有的状态,他能这样看溪水看一整天。但那一天似乎有些不同,他听到了一个声音,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:“桥仙大人啊,我有一个心愿,希望能够保佑它。”就像一道雷鸣,打响在已经死寂的白云的心中一样,他回过头,看到了暙。她憔悴了许多,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衣服,她站在桥上,小声地许愿。一滴泪水从白云大人的眼眶中流下,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见不到暙了,他多么渴望能够像今天一样,又一次听到暙的声音啊。他激动地像个孩子,化身为书生,从桥边走上桥。“暙,好久不见。”暙回过头,她眼神中出现一丝惊喜,但也有着浓郁的悲伤,白云看到一行泪水从暙的眼眶中流出。“云白,好久不见。”白云大人感觉到暙过的并不好,她的气色很差,心事重重,虽然她努力微笑着,但微笑掩藏不住那一抹深深的忧愁。白云非常想问暙,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他怕突如其来的询问,让暙不舒服。“还好么?”白云问。“还好。”暙轻声地说。“来许愿?”白云温柔地望着暙。“嗯,桥仙大人帮过我很多,我还有 一个心愿。”“ 一个?”白云有些担心。“嗯……你不要多想,只是总不能什么事都找桥仙大人吧……”暙笑了一下。她依然有着让白云浑身每个毛孔都触动的魅力,她的一颦一笑依然能够让白云大人的心跳加速。她摸了下肚子,看了看溪水,沉默地笑了一下。“那我回去了。”暙轻声地说。“我送送你?”白云有些期待,哪怕只是陪着暙走上几步,他很担心暙的状况。“不必了,你回去吧,有机会再见。”暙说道。说罢,暙走下了桥,白云大人默默地看着暙的背影。忽然暙停住了,她回头冲白云笑了一下。“谢谢你。”她轻声地说。说罢,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白云大人像傻了一样站在桥上,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暙的影子一样,跟着暙一起离开了。她的心愿……白云大人心里想起暙的愿望“希望保佑它。”到底是什么呢?是焌?还是暙自己?白云目光移向溪水,但他的目光撞上了正在冷冷看着自己的淳依。“你真傻。”淳依说。“嗯。”白云点了点头。那个晚上,是四年来白云大人 次和淳依一起坐在桥栏杆上聊天。说是聊天,其实不过是安静地一起坐着。月光照耀着溪水,照耀着白云桥。在某一个瞬间,白云大人忽然瞄了一眼身旁的淳依,他脱口而出一句话:你冷么?但说出这话,他便觉得自己真是傻了,*物哪里有冷暖的感觉。淳依冷笑了一声,她叹了口气,冲白云大人笑了笑。“她怀孕了。”淳依说道。“你不必刻意讨好我,我也会告诉你的。你的灵力已经弱到 谷了,连这种事情都发觉不了。”白云大人,愣了半响,良久,点了点头。“这是好事,真的是好事。”白云大人笑了。淳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。“真傻。”淳依说。白云大人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,他忽然来了精神,来到桥边,吹了一个口哨。白云桥附近的刺猬、狐狸、兔子等动物都围了过来。“我希望你们帮我一个忙,虽然很不好意思,但是恳请你们帮助我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大人客气了,千年来您没让我们做过任何事情,难得有我们效力的时候。”刺猬说。白云大人冲动物们温柔地笑了一下。“实不相瞒,我爱上一位女子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,应该就是那位暙大人吧,我们经常看到大人化为人形去与暙大人聊天。”兔子说。白云大人点了点头。“请大人吩咐我们,只要力所能及的,我们都愿意为大人分忧。”另一只兔子说。“暙,怀孕了,我希望找一些安胎的草药和珍材,让她能够安稳地生下孩子。”白云大人说。“这很容易,我们这些动物,平日里在这山间溪边,知道许多珍贵的药材。”刺猬说。“拜托大家了。”白云大人说罢,跪在地上冲动物们磕了三个头。“哪里有仙大人跪拜我们这些动物的道理,大人快快请起吧。”刺猬说道。“因为,我可能没法为大家做什么事情,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桥仙。”白云大人说。兔子激动地哭了起来:“大人说的哪里话,千年来您一直照顾我们,也不像别的仙人那样欺负领地里的动物。”狐狸也痛哭流涕起来,它哭的非常伤心,因为它的灵智比别的动物强许多,它感受到了白云大人心中深深的失落与伤痛。动物们都哭了起来,因为大家多少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,动物们非常憨厚,它们能够感受到,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,只有真实的感情流露,桥头的动物们伤心地一起哭泣着。从那天晚上开始,动物们开始努力地找寻各种珍贵的药材,大家都希望能够通过找到药材,让桥仙大人高兴一些。又过了一些日子,暙又一次来到的桥上,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。白云大人化为书生,走了过去,他拿着一个小盒子,里面是他用珍贵的药材亲手做的安胎的药丸。“暙。”白云大人喊了暙的名字。暙回过头,看到了白云,她微微地笑了一下。“这个送你。”白云大人将盒子递了过去。“这是?”暙打开盒子,看到了药丸。“我有一位名医朋友,做了一些安胎的药丸,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。”动物们小心地藏在桥的附近,看着这一切,大家很希望暙大人能够收下药丸,然后高兴地冲白云大人笑一下,它们知道暙大人笑了,白云大人便会笑了。暙眼神中划过一丝忧郁,她合上了盒子,还给了白云。“哎……”暙像叹了口气,她声音很轻,她默默地看了白云一眼,转头走开了。白云大人有些不知所措,他不清楚为什么暙有些不高兴,是自己做了错的事情,还是?“你真傻。”传来了淳依的声音。“我不明白。”白云对淳依说。“哎。”淳依叹了口气。一个小矮人小声对淳依说:“淳依大人,干脆告诉这个呆子吧。”“闭嘴!”淳依瞪了小矮人一眼。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白云问淳依。“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淳依冷冷地说。“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白云有些发怒地对淳依说。“哼,你是在对我发怒么?白云,哎……”淳依失落地转身回到桥下了。“你说!否则我驱逐你!”白云大人对小矮人喊道。“暙……暙大人已经被休了,离开了焌大人的家,而且暙大人已经服下了堕胎的药物,今天她来此,肚中其实已经是死胎,只是还未落胎而已。”白云大人良久没有说话,他呆呆地立在桥上。不知过了多久,白云大人终于叹了口气,他看了眼桥边的刺猬,眼神中充满歉疚。他走过去,轻声地对刺猬说:谢谢你们帮助了我。刺猬点了点头。白云大人将盒子递给了刺猬。“先帮我保存一下吧。”刺猬点了点头。白云大人冲刺猬温柔地笑了,轻声却认真地说了一声:谢谢。刺猬哭了。白云大人回到桥上,他拿出了一个旗子,这是每一个桥仙都会有的旗子,用于管理桥下世界的*物。他讲旗子插在了白云桥桥栏杆上一个已经快被磨秃的坑中。一阵风凭空吹起,溪水泛起阵阵涟漪。桥下的*物一个个从白云桥下出来,他们聚集在桥上,为首的便是淳依。“你到底要闹什么?*令旗是随便能用的?”淳依有些生气了。“以白云桥之灵名义,号令桥四方*众,奉百万大山之命。”白云大人身上白色的衣服渐渐变为黑色。“一世一令,亘古不变,千年之约,今夕偿还。”他一字一顿地说道。*物们纷纷跪下,每一位桥仙可以使用一次*令旗,让自己桥下的*物完成一个事情,一般而言都是桥本身遇到巨大危机时才会使用的方法,因为一旦*令旗使用了,桥仙本身对于桥下*界的控制力便近乎于零,除非仙庭恩命,否则桥仙是肯定无法再掌控原本的桥的。换言之,这是一种*博,以千年桥仙修为为*注的的博弈。凡堕胎,婴儿之*必长久伴随其母,一世怨念,难以化解。纵有大能,也很难化解此种怨恨,充满怨气的婴灵之*,很难被超度。白云大人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千年的白云桥,他看了看溪水,看了看四周的林子,又伸手摸了摸桥身。“怕是,不会回来了。”

说罢,他向着暙所住的镇子走去,背后跟着数以千计的*物。

镇上原本是晴天,忽而乌云密布。路上的人,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寒意,这是近千只*物来到镇上而形成的气场。一些年纪很小的孩子,本能地感觉到恐怖之感,吓得哇哇哭了起来,大人们不明所以地看着哭泣的孩子。如果你有足够强的灵觉,那么你可以看到一个场景:以灵体出现的桥仙白云走在前面,后面跟着近千的*物,*物们颇为亢奋,对于其中大部分*物而言,这是它们长久以来 次离开桥下的*界,桥仙白云一身黑色的衣服,他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此时变得杀气腾腾,眼睛也有些发红。它们来到暙的家外,通过门缝进入了暙家。暙家似乎非常忙碌,几个老婆子端着热水盆不断地穿梭在院子和厢房。白云大人化为书生,几个老婆子愣了一下,桥仙大人打了个手指,几团黑烟冲向这几个老婆子,她们昏倒在地。白云大人走入了厢房,床上有昏迷中的暙,旁边一个盆子盖着一块白布,白云大人掀开,里面是一个不太成型的婴儿的肉身。“咯咯咯咯”房子里传来笑声。顺着声音望去,一个婴儿的*魄正坐在角落里,冷笑。它身上缠着浓郁的黑色雾气,这是巨大的怨恨所成的雾气,它一直“咯咯咯”的冷笑着。“放过这个女人吧,她并非有意要害你。”桥仙对那个婴灵说。“咯咯咯咯,我恨她!我恨她!我要让她和我一样,永世不得解脱,永世不得解脱!”白云大人沉默了,作为桥仙,它并没有超度能力,就算是有超度能力的大能仙人,这种堕胎而成的冤*也很难被成功超度,它们往往会成为 、*界的无根者,在六道轮回中,没有它们的位置,它们只能不断在痛苦中等待*飞魄散的那一天。那个婴灵冷笑着,忽然扑向暙。白云大人连忙挡住,一道黑色的挠痕出现在白云大人的身上。“你躲开!”是淳依的声音。她带着几十个强壮的*物进了屋子,厉*本身也是很强大的*物,但面对充满怨气的婴灵,厉*可能并非对手。淳依解开了自己的发结,成为披头散发的样子,她念着奇怪的咒语,其余的*物慢慢融为一道黑色的雾线,线的一头在淳依手中。她嘴角开始流淌黑色的类似液体的东西,这是*物灵觉被高度压榨而有的现象。雾线的另一端,冲向婴灵,并将它狠狠绑住,淳依用力一拉,婴灵被拉出的暙的屋子,跌落在院子里,近千的*物早已围好了*阵,婴灵在*阵之中也出不去,但它依然“咯咯咯”冷笑着。白云走入*阵之中,淳依踉跄地跟在他身后。“咯咯咯,你们最多也就出来几个时辰吧?能困我一时,却不能困我一世。”婴灵冷笑着。“我直接将你击碎就好了。”白云冷笑道。“呵呵呵,你也是正仙,不怕巨大的天谴?”桥仙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读懂的笑容,他右手食指向着天,左手开始打复杂的属于仙的手诀。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,越来越重。婴灵有些惊恐,它愤怒地冲向白云,此时的白云根本没有精力防住婴灵的攻击,只见另一道黑影,淳依冲了过去,紧紧地抱住了婴灵。白云愣了一下。淳依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息,她的头发像利刃一样,分为无数岔,刺向地面,她把自己锁在了阵的中央,而婴灵被她死死抱住。婴灵愤怒地撕咬着淳依,淳依的灵体一块块被婴灵撕碎。白云的眼角流出一道泪水,他知道灵体被撕碎就算是*物也会有巨大的痛苦。天空的云已经非常厚了,整个镇子的上空有一个如同山一般的乌云团。“以百万大山之名”桥仙白云的声音非常吃力。淳依扭头,温柔地冲白云笑了一下,她嘴角不断流淌着黑色的液体,她的身影也开始渐渐虚弱。“以万千江河之名”白云冲淳依温柔地笑了一下,他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衣服。天空开始下雨,与一般的雨水不同,这一天的雨水似乎是红色的。“天雷助我!”白云大喊一声,一道金色的雷从天而降,劈在了婴灵的身上,也披在了淳依的身上。人形的白云,七窍之中忽然不断流血,他这些年本身灵觉已经非常弱,这道天雷是他 的灵觉,他轻飘飘地晃了晃,然后轰然倒地。阵中,婴灵已经被击碎,淳依也被击的奄奄一息。那道天雷,其实在劈下的一瞬间,白云故意让线路歪了一点,避开了淳依的灵台。淳依瘫倒在地,她挣扎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云,白云虚弱地躺在那里,他冲她吃力地眨了下眼睛。“傻子……”淳依嘴型动了动,但她也虚弱地说不出话了。天空中的雨,化为暴雨,雨水滴落在地上,溅起泥土。白云的身上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,他已经化为灵体,灵体逐渐地虚弱,金光向天上飞去。淳依看着这一切,泪水不断地流出,可是她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。渐渐的,白云的灵体消失殆尽了,随着 一道金光飞向天空,乌云渐渐散开。“对不起,谢谢你。”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,响彻在整个镇子的上空。天空渐渐放晴,*物们搀扶起虚弱的淳依,开始往桥走回。门响了一下,从昏迷中醒来的暙扶着门边,痴痴地看着天空。淳依想过去告诉暙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她毫无力气,以及她的话,暙是根本听不到的。从此,白云桥成为了一座没有桥仙的桥。*物们和动物们都以为仙庭会派来一位新的桥仙,但是一年、两年、三年……过了很久很久,这里也没出现新的桥仙。“听说,只有上一代桥仙死去,才会有新的桥仙。”一个活了很久的老*告诉淳依。淳依只是沉默地坐在桥栏杆上,默默地看着溪水。这里不再有桥仙,*物们开始肆无忌惮地玩耍,它们在这里经常恶作剧,吓唬路过的行人,还会制作迷雾让人们对这座桥望而生畏。“如果活着,为什么不回来呢?”有一天,淳依望着溪水,自言自语。据说,后来的白云桥频频出现诡异的事情,也是*物们为了闹一些动静,好让桥仙白云再次回来。不过没人知道白云倒地是死了,还是活着,如果他活着,他到底活在哪里呢?可能是过了许多年后的一天,淳依在桥栏杆上坐着,忽然听到一个声音。“桥仙大人啊,我有一个心愿,希望能帮我实现……”她回过头去,看到了暙。她大约35岁上下的样子,皮肤非常白皙,穿着一件绿色的披风,内里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衫。她留着披肩的长发,从侧面看,能看出她的五官如同雕刻的一般,有一种南方女孩特有的风韵。比起一些瘦瘦而骨干的女孩,这个女孩有些微胖,但这不仅不让她减少了姿色,反而增添了丰腴之美。她嘴唇上应该是抹了一点唇脂,像樱桃一样迷人,脸上拍了些腮红,让人感觉整个世间她是定义着美的那个女子。腰间,她缠着一条粉红色的绸带,看得出她的腰非常细,而且身材非常标志。淳依很好奇,想听听暙到底想许什么样的愿望。但忽然,她觉得自己似乎想说点什么:“暙,好久不见。”淳依轻声说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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