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癌起舞我的抗癌日记十四

(,10,19——,10,25)

92,肥,瘦之间

我原本就是一个肥胖之躯,最高曾经达到一百八十多斤;后来减到一百七十多斤,原以为是节食减肥的缘故,查出癌症之后,才知道是因病而瘦。手术之前,是特意称了称体重,不多不少,一百七十斤整。手术之后,最轻减到一百五十斤,隆起的肚子也平了。

接下来要进行化疗,因为身体非常虚弱,必须加强营养,否则无法承受化疗药的折磨。其实当时我的食欲很差,见了油腻的东西就不想动筷子。开始女儿坚持要我多吃有营养的食物,尤其是要多吃肉。一来女儿之命不可违,二来我也确实怕身体太弱了,化疗时坚持不下来,所以,只好强吃,多吃。果然有效,很快就开始长肉,一二斤,四五斤,三个月下来,肚子又见隆起,今天称了称,已经达到斤。于是,老伴又担心了,因为还要做第二次手术。医生最怵头给胖人动手术,工作量大不少,难度也增加了不少。

于是,一个两难的问题就摆在了我的面前:少吃肉,身体不能很快康复,就无法承受接下来的残酷的化疗;多吃肉,就会继续发胖,恢复到从前大胖子的状态,给第二次手术带来困难。可怜的嘴啊,你到底是应该闭上,还是张开?上唇与下唇,闭合之间,形成了人生的夹缝之困。它就像过去的臣子,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,忠孝不能两全,纯粹是成心考验人类的生存智慧。缺心少肺者如我,哪里有这么多弯弯肠子?实在想不出办法,只好顺其自然:馋了就吃,吃胖了再减肥,减下去之后接着吃。吃了减,减了吃,如此循环,想胖就胖,想瘦就瘦,肥瘦皆在我的一念之间,岂不是得了大自在?

写到这里,连自己也忍俊不禁,嘿然而笑。

,10,19.

93,身边人的焦灼

得了癌症,最着急,最焦虑,也最心理脆弱的,未必是患者自己,而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
被查出癌症的那天,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、恐惧与不安,因为我提前有预感,已经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。从医院出来,我先让女儿通知远在上海的儿子,然后对围着我转来转去的外甥、外甥女等人说:“今天,咱就不回家吃饭了,我请客,慰劳一下你们。”

到了酒店,我说:“今天咱喝个庆贺酒。”大家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。我笑着说:“我原先预想的是癌症中晚期,没想到是早期。这不是不幸中的大幸吗?”接着,我让服务员拿酒。女儿不同意,外甥女晶晶毕竟大了几岁,懂得我的心理,就说:“就让我舅喝吧。”我说:“这也是我的告别酒。我估计,从今以后,喝酒的机会不多了。”

我说此话的时候,是笑着说的,但心里是酸的。但我没敢表现出来,因为我知道,查出了癌症,老伴与女儿没有半点思想准备,心里肯定像长了乱草一样。尤其是老伴从知道我得的是癌症那一刻起,几乎就没有说话。我是怕我自己没怎么样,她先支持不住了。所以,喝酒时,我故意大声说笑,并拿着癌症开起了玩笑。没想到,女儿先不爱听了,要我“别一口一个癌症的。”我更大笑起来,讥笑道:“我这得癌症的还没有怎么着,你们倒不行了,未免心理太脆弱了吧?”

在我住院动手术期间,老伴从未离开我身边。儿子女儿在宾馆开了房间,要她去宾馆休息,他们来照顾我。老伴说什么也不同意,说到了宾馆也睡不著,心理放不下。孩子们只好依着她。出院以后。我瘦下去十几斤肉,老伴也瘦了好几斤。我开玩笑说:“我瘦了,是因为我得了病;你瘦是为什么?”她说:“别看是你的病,我心里比你也好受不多少。”

这话我信。因为我既当过患者,也当过患者家属。父亲晚年也是得了癌症,作为家人,我的心里就像吃了生肉一样难受。除了担心父亲的病,我还担心母亲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支撑得住,应该如何瞒住她;还有经济方面的负担,当时我的那点工资只能够救救急,用来应付这么大的病情,显然是杯水车薪,我必须想方设法筹钱;另外,单位上还有一大摊子烂事等着我,有些事情必须我来出面才行…..说实话,此时的我真的有一种身心交瘁的感觉。现在这种感觉转移到了老伴与孩子身上,所以我能够体会他们的恐惧与焦虑。不让提“癌症”两个字,其实是这种心理的一种反射。

随着时间的消逝,再加上知道我的病属于早期,手术也成功,老伴的心理负担逐渐有所减轻,脸上也有了笑模样。但我清楚,她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,前几天,方正夫妇来探望,提起我的病情,老伴在一旁一言不发。客人走后,她说:“我不愿意听人们说你的病,也不愿意听你自己说。”顿了一顿,她问:“你听我提过那两个字吗?”

那两个字,是“癌症”。想了想,这么长时间,她确实没提过这两个字。不提的本身,蕴含着多少心酸、痛苦与焦灼,我心里清楚。不过还好,起码从表面上她的表现还算平静与淡定。当然,这也是她的性格使然。

/10/20

94,喜鹊,司晨

人老觉少,不到早晨六点就醒了,再也睡不着;但又懒得起床,就倚着床头,围衾而读。

斯时天刚蒙蒙亮,窗外的景物如黑白照片。照片却活动起来,原来是三只喜鹊在柿子树枝头偷食柿子。它们自知偷吃不光彩,况且又未给主人带来喜讯,便心虚的不似往日叽叽喳喳地向主人邀功,静悄悄地啄食着已然成熟的柿子。突然有一只扑棱着翅膀飞走了,剩下的两只各据一枝。其中有一只,大约是二鸟独处,便生了觊觎之心,殷勤地飞到另一只身边。对方似乎并不感冒,自顾自地啄着柿子,它只好无趣的也吃起另一个柿子来。

看着喜鹊啄食,便想:喜鹊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角色,人们都觉得是只好鸟。可是,好鸟也得吃饭,就像那班专唱赞歌的无聊文人,不给点残汤剩饭也会饥饿而死。但是,人们只听赞歌,却不赏饭,令其只能偷偷摸摸地干点偷嘴的勾当。对喜鹊来说,这显然有失公允。

不过,我历来对满嘴谀词的喜鹊不感兴趣,自然不必为这厮而心怀愧疚,于是,回过头来,自管读书就是了。

我手里拿的这本书,是著名记者凌志军写的《重生手记——一个癌症患者的康复之路》,是儿子专门为我买了快递回家的。那天,接到快递公司短信,说要我自己到投递站取货,三日不取,则立即退回。接到短信,我心里惶惶者久之。投递站距离我家来回足有五六里路,我与老伴都已垂垂老矣,而且我最近还做了大手术,伤口迄今尚未愈合,如何能够跑出那么远去取一本书?于是,我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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