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公民喜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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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的某一天,我看见两只喜鹊各自衔了一根树枝从头顶从容飞过,那一刻我想了很多,一个篆体的“家”字浮现眼前,我只是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喜鹊是江苏的省鸟,乡间最常见的一种鸟。全球有近一半的丹顶鹤飞来江苏(盐城 珍禽自然保护区为我国 的海岸湿地保护区)越冬,但人们大多数放弃了身份高贵的丹顶鹤而选喜鹊为省鸟。热爱土地的人将把荣誉赋予亲近土地的事物:它们一只在地上觅食,另一只在高树上机警地四处观望,时而几声“嘎嘎”的粗厉叫声,单调却也宏亮,黑背白腹的素衣,几个盘旋,落落大方地在平原上空掠过一道道弧线。

我曾经记录过这样一个早晨“在冬天,在寒冷中/我看到了吉祥/也许我的感觉是错误的:/一只雀子惬意地滑翔/在我眼前/它突然一个俯冲/像是坠落/让我无端为它的命运担忧/也许我的感觉是错误的:/在冬天,在寒冷中/如果我看不到这种吉祥/余下的日子/我会惊慌失措”。冬日村庄枯燥乏味,就像个寂寥和慵懒的老人,每天观望着太阳的行程,沉默寡言地度完余生,但是数十只喜鹊布满村庄各个角落时,它还能打起精神回到中年,还能说说明天的打算。诗里的“雀子”指的就是喜鹊,我一直想把“雅鹊”替换进诗中。喜鹊,我们习惯叫“鸦鹊”。家乡总说老鸦叫是不祥之兆,喜鹊叫有吉祥之意,却不知何故折中地用了“鸦鹊”的叫法。连小时候课本上王之涣的《登鹳鹊楼》现在也换成了《登鹳雀楼》,心里老纳闷,这先人的诗作题目也可以随便纂改?遂查《全唐诗》,事实是《登鹳雀楼》。人类的生存环境是无法离开动植物的,先民对自然环境的认识有其科学性:鹊与雀的区别在于长尾鸟多从“鸟”,短尾鸟多从“隹”,而鹳雀是一种小型水鸟。

喜鹊犹喜与人为邻。有次回家听妈妈说,老家门前那棵杉树上有喜鹊筑巢了,这在乡村是件司空见惯的事。但妈妈说那两只喜鹊是搬家的,它们的巢本来筑在离我家二十米远的一棵柳树上,是奶奶亲眼看见它们把筑了一半的巢拆了,衔着一根根树枝来这棵杉树上重新搭建的。于是喜鹊吉祥的叫声在我家门口不停地回绕着,奶奶和妈妈为这件事乐呵呵的,我坚信农谚在乡村的魅力。

村庄里大树上的鸟巢几乎是喜鹊的,它们热爱居所,生来勤劳,相比之下才使布谷鸟自《诗经》起就留下了“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”的把柄。它们造屋子也不像麻雀那么随便,牢固,经得起风雨,属于好好过日子的那种。除非丧偶,一对喜鹊总能相守到老,它们双宿双飞,成双成对地在田间、草地上跳跃,追逐,捕食害虫,俨然成了庄稼人中的一份子,以一种永远守望的姿态在此劳动、生息、繁衍,诉说着对土地无尽的爱。

我读朱文的《灰喜鹊》时触摸到一丝淡淡的忧伤与痛感,虽然灰喜鹊和喜鹊不是同一种鸟,但我想放在喜鹊身上同样恰当:“一只田埂上的灰喜鹊,注视着庄稼的/长势,它不是稻子的主人,但它以为是……现在就只有灰喜鹊愿意不离开,只有它/愿意和偶而经过的路人、家禽以及鸟/谈论一番对土地未尽的责任”。弥漫农耕气息的旷野太需要几只欢跃的喜鹊了,年轻的儿女离开这里很快就有了注明新家庭地址的身份证,如果再没有了它们,这片平原会沉闷得如一张没有黑白两子的空荡荡的棋盘。幸好喜鹊是留鸟,一生不离开出生的故乡,于是还有 一群安于耕作的人留守这片土地与季节对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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