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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李春梅
昨夜的一场雪悄然而至,早晨起来,大地一片苍茫,银装素裹,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三月里,迎春花在前几天都开了,却居然还有这么一场雪,也是让人们感叹了。漫步在大街上,有些凉意,雪虽然早就停了,但路边的树上还不时地掉下散碎的雪花,片片砸在肩膀上、头上,更是增加了凉意。
路边的桃树地里,蹦蹦跳跳的一只花喜鹊似乎在觅食,它时而跳跃,时而飞翔,时而踱着方步向前走着。也是是听到了什么响声,这只花喜鹊“倏”地一下飞到了一棵桃树枝上,警惕的小眼睛朝着四周看了看,“嗖”地一下又落在了另一棵桃树上,随着它起身飞走的瞬间,桃树抖动着,落下一堆堆细碎的雪。这只花喜鹊发出“喳喳”的叫声,它的头、颈、背至尾均为黑色,黑的有光泽。嘴、腿、脚纯黑色,双翅也是黑色,而在翼肩下有一大块白色羽毛,尾巴远比翅膀还长,呈楔形。腹部以胸为界线,前边是黑色,后边是白色。由于黑白相间,故称之为“花喜鹊”。
这只机敏的花喜鹊,让我想起了少年时意外养育的一只小喜鹊。
那是我十 岁的时候,在一次野外拾柴禾时偶然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喜鹊。小喜鹊翅膀有血,一只脚几乎折断,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被兽类 的,趴在地上“喳喳”地叫着,非常可怜。见我走近,它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开,怎奈扑棱了几下翅膀却未能离开原地。不远处,被惊飞的一只大喜鹊“喳喳”地叫着,之后又猛地飞起,在我头上盘旋。也许这只大喜鹊是小喜鹊的爸爸或妈妈吧,看我走近,似乎要保护小喜鹊。我蹲下身子,看着可怜的小喜鹊,把它轻轻捧在手上,顾不得拾柴了,赶紧跑回家。
从那时起,我就有了照顾小喜鹊的任务。在母亲的指导下,我把小喜鹊的腿要折断处绑上了布条,并把翅膀的血迹处理干净,把受伤的地方涂抹上消炎粉末。小喜鹊还在挣扎,我拍拍它的头,告诉它别乱动,慢慢会好的。一切处理好后,我端来吃的和水。从此,小喜鹊就成了我家的一员。开始的几天,大喜鹊一直在我家周围徘徊,当它看到我们的悉心照料,几日后,再也没有出现了。一个月后,小喜鹊的伤完全好了,我准备把它放飞,可是,无论我怎么驱赶它,绕了一圈它还是飞回来。我想,它大概是找不到它的家人,或是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,把这里当成了它的家,把我当成了它的家人。就这样,小喜鹊几乎是我走一步,它追一步。刚开始它是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的,到后来,居然飞到我的肩膀上。再后来,它不在我身边时,我只要一叫“小喜鹊”,它便“嗖”地一下飞回来,稳稳地站在了我的肩膀上了,如果我伸出手,它会停落在我的手上。有时候,我会故意逗它,我嘴里咬着食物,故意露出来半截,歪着头,冲着它说:“吃吧,吃吧!”花喜鹊似乎心领神会,同样是斜过脑袋把食物啄走了,以致于后来花喜鹊胆更大了,它只要看到我吃东西,居然能到我的嘴里去抢东西。那一段时间,村里人经常看到我的肩上站着一只小喜鹊,我也曾一度被村里人戏称为“喜鹊丫头”。
虽然我喜欢这只小喜鹊,但是我知道它是属于大自然的,野外才是它真正的家。我经常训练它飞走,可是它每天都飞一段再飞回来。就这样,持续了半年左右,小喜鹊和我可亲密了。然而,有一天出现了一只大喜鹊,一连几天,围绕着我和喜鹊不停地飞着叫着。小喜鹊似乎明白了什么,某一天突然就跟着大喜鹊飞走了。
不见了小喜鹊,我很伤心,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一段歌谣:小喜鹊,尾巴长,娶了媳妇忘了娘。难道小喜鹊忘恩负义?我心里非常矛盾,一方面盼着它回归大自然,一方面又希望它不要离开我。母亲看我整日不高兴,便和我解释道,喜鹊不是忘恩负义,它开始不走是因为它没有找到它的家人,已经习惯了喂食。见到家人后,大喜鹊会教它觅食的,更何况,小喜鹊和乌鸦同类,它们也有反哺的特性,不学会捕食觅食,怎么生存?怎么反哺?它是属于大自然的,你只要做了你该做的就行了。
想想母亲的话,再想想自己自私的想法,觉得很惭愧,慢慢地,我心里放下了小喜鹊。今天,看到这只孤单的花喜鹊,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好多。喜鹊是特别被人喜爱的一种鸟,它是吉祥的象征,它是鸟类的高级建筑师,它们能从千万根细小的树枝中精挑细选搭建出漂亮的鸟巢,匠心独具的喜鹊能搭建出外表粗糙、内部细腻的喜鹊窝,能遮风挡雨。自古以来,画里画上喜鹊和梅花,寓意为“喜上眉(梅)梢”,画里一只獾和喜鹊,寓意为“欢(獾)呼雀(鹊)跃”,画里画上两只喜鹊,寓意为“双喜临门”,画里画一只喜鹊和一枚古铜钱,寓意为“喜在眼(儿)前”等等,总之,只要和喜鹊有联系的都被认为是“喜”,可见为“吉祥之鸟”。
但愿这只孤单的花喜鹊在雪天能觅得食来,悠然地生活在大自然中,为人们增添喜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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